胡月月

【北堂墨染×魏无羡】狐染 第八十七章

第八十七章  决然

 

日子太过无聊,阿婴便常去酒仙府上讨酒喝,酒仙因先前的事儿,对他这只小狐印象颇深,一来二去性味儿相投,竟成了忘年之交。

 

有一回,遇上一位同来讨酒的女仙,那女仙已喝得醉醺醺,口中翻来覆去都是:“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。”

 

阿婴觉得奇怪,便问酒仙,“她这是怎么了“

 

酒仙说:“为情所困,不用管她。”

 

阿婴疑惑道:“情......是什么?”

 

“惹人烦恼的东西,你这个小狐狸啊,还是安心修炼,别好奇这些。”酒仙好心道。仙人讲求顺应自然,不反对情爱,但神仙中,实在不乏因情误了道心的。

 

阿婴似懂非懂,等酒仙出去了,便趴在桌子上,同醉酒的女仙有一句没一句攀谈起来。

 

那女仙早已迷迷糊糊,有人同她讲话,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大体不过是她爱慕着一个男仙,男仙却对她若即若离,还同别的女仙交好的故事。

 

阿婴听得懵懵懂懂,临了,那女仙道:“小朋友,千万不要爱上什么人,爱一个人,怕被他冷落,怕被他敷衍,若他还要同别人亲近,你更会痛不欲生。”

 

阿婴听完女仙的话,脑子里一时乱乱的,心事重重地回到紫宸宫,恰好见到墨染正在天泉池边打坐。

 

他心头一动,并未靠近,只在池水一侧坐下来,隔得远远地瞧着他。

 

墨染闭着眼,神情专注,头发半挽,一半青丝垂在水里,柔柔散开,既庄重又优雅。

 

眼前人是多么的美好,阿婴想起第一次见他时,那温柔的嗓音和怀抱,还有每次,他为他担忧着急时皱起的眉头。

 

他对墨染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?

 

他不止依恋他、仰慕他,还希望他不要看向别人,只是看着自己。扪心自问,这么多年,他时而闯祸,时而任性,有时不过只是想要他多关注他一些罢了。

 

这段日子,墨染总是躲着他,远着他,他是那么仿徨无助,夜里也能被噩梦惊醒,他怕他不要他了,怕他再对别人像他对他那么好。

 

难道,这就是情么?

 

阿婴隔水望着,心头渐渐明晰一个念头,他不要只当墨染的徒儿,他要同他在一起!就像那个女仙所希望的一样,他也希望墨染心里眼里只有自己,生生世世都不分开!

 

他是爱着墨染的?!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阿婴从阵法中醒来,仿佛还沉浸在往事之中,整个人都有些怔怔地。

 

药王仙关切道:“如何?可有寻到眉目?”

 

阿婴点点头,缓缓道,“晚辈有些明了了,只有一处关窍,还需回去证实。”

 

药王仙点点头,“那便祝小友得偿所愿了。”

 

阿婴向药王仙道了谢,又求了几株滋补身体的仙草,方告辞离去。

 

他出了方壶仙境,却并未回天界,而是径直去了七鸣山。

 

墨染和司琴还在山中,阿婴进山时,两人正在一处花园里下棋。

 

阿婴走过去,神色淡然道:“墨染,我能同你单独说两句吗?”

 

司琴瞧了墨染一眼,主动道:“我去瞧瞧后山新养那几只仙兽。”

 

墨染沉默了片刻,方点点了头,司琴便起身干脆离去了。

 

阿婴这才坐下来,拿出自己求的仙药,放在桌上,垂着眸子道:“这是我寻的仙草,就当感谢你这些年,为我做地一切。我知道,几株仙草远远不够,以后我还会......”

 

墨染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,皱着眉打断了他,“我不需要你报答我。”话出口,又觉着过于严厉,叹了一口气,放软语调道:“我教养你一番,不是图你报答。”

 

阿婴点了点头,“我都明白了,你对我只有师徒情谊,既然如此,往后......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。”他眼中似有些泪花,神色却是决绝。

 

墨染以为总还要些日子才能令他断了念头,没想到他这么快放弃了,一时倒觉有些虚无之感,转念一想,阿婴不就是这般,虽然执拗,却也当断则断的么。

 

心头一块巨石落下,却平添几分寂寥,今生便是如此了吧?两人过往的一切,从今往后,只能放在心头,成为他一个人的珍藏了。

 

墨染拿起桌上的药包,惨然一笑,“你想明白便好。仙草我收下了,全当你一片孝心,往后回了狐族......多爱惜自己......勤加修炼......”更多的嘱托,却是不能再出口了。

 

“我知道了。君上也多保重。”阿婴说着,郑重朝他拜了一拜,真如同徒儿一般了。

 

墨染想起许多年前,他察觉自己心意时,让阿婴叫自己君上,阿婴叫了一段时日,后来却怎么也不肯再叫了。

 

兜兜转转,又回到了原点,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。

 

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,只愿他的阿婴,这一次,能得到海阔天空、无忧无虑。

 

阿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走神,“君上,我走了。

 

“去吧。”他如梦方醒。

 

阿婴又行了一礼,终于起身离去了。

 

花园里繁花似锦,却已了无生趣,墨染坐在原处,握着那包草药,久久无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阿婴去了几日,疾冲又找上门来,一见面,就有些隐隐的怒气。

 

墨染心如明镜地给他倒上酒,“大老远来,没话同我说?”

 

疾冲把酒干了,方才皱着眉头道:“墨染,你的事儿,我本来不该多言,但你这次,是真的不地道。人对你痴心一片,你为什么就这么绝情呢?现在还把人赶回了涂山。”

 

墨染低头笑了笑,“不是我赶的,是他自己走的。我和他,已经说清,他是狐族之人,自然该回狐族去。”

 

疾冲瞪大了眼睛,“真说清楚了?不是前几日才......”

 

“他能想通,我也很欣慰。”

 

疾冲还是觉得有些不对,“你真对他没有别的意思?”这些年,两人之间的事,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。

 

墨染反问道:“不然呢?”

 

疾冲想着他为阿婴做的那些事,只得道:“那你这师父不算师父的,也真够尽心尽力。”

 

墨染沉默了片刻,“怜惜罢了。“

 

疾冲又自斟自饮了好几杯,突地道:“墨染,我不管你到底如何想,你若真放弃,那我可就出手了?”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到时候,你可别哭鼻子。”

 

墨染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,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通体幽黑的长笛,指尖略一摩挲,递给了疾冲,“陈情,你带给他吧,便说是你托老君修复的。”

 

疾冲接过来看了一眼,有些不可置信,“真这么大度?”陈情当初和混沌鼎中和,只残留了一半,要修复这般仙器,墨染必是废了一番功夫。

 

“你不愿,我可以托别人转送。”墨染一脸嫌弃他废话多的表情。

 

疾冲眼珠一转,忙将笛子收好,“别别别,这差事,还是我来比较好。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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